第39章 芸香秘密(1 / 1)

京城的波谲诡云,赵明成与东宫的博弈、河州的裴恒冤案......所有的混乱似乎都与东宫侧妃谢妧迎无关——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嫁给爱慕之人的喜悦、成为东宫侧妃的得意里。

闲来无事,趁着秋高气爽,谢妧迎带着丫鬟在东宫后花园闲逛着,脖子上还挂着那藏有麝香的吊坠。

“兰花,”走至湖边,见一只画舫停泊于岸边,谢妧迎起了兴致,“叫船夫来,咱们坐上这画舫看看景色,刚好我还不曾见过湖对面的仙乐阁是何样。”

兰花说好,立刻便要去寻船夫过来,却被随行的侍女荷叶拦住。

“娘娘,仙乐阁那边鱼龙混杂,还是不要过去的好。”荷花阻止道。

仙乐阁,名字取得高雅,但实际上不过就是燕彻执荒淫,四处寻来的美妓、乐女所居的地方。

谢妧迎冷冷地瞥了一眼荷叶:“你是个什么东西?一个贱婢!我是太子的侧妃,是你的主子,你只需听命做事,少在这里给我摆谱!”

荷叶低眉顺眼,垂着头:“荷叶罪该万死,还请娘娘责罚。”

兰花去寻船夫,却是一人回来。

“娘娘,那船夫说没有见到画舫令,不能乘船。”

谢妧迎有些气恼:“他要画舫令,你给他便是!”

“娘娘,”兰花抬起头,有些鄙夷地转头看向荷叶,“这画舫令,在她手里!”

荷叶依旧垂着头。

谢妧迎朝着她靠近两步,眼里尽是讥讽和不屑:“你怎么会有画舫令?”

荷叶是东宫的侍女,准确来说......是太子少年时便陪伴左右的侍女。只是后来不知怎的,荷叶侍奉太子侍奉到了床上去——因为有着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,加上东宫常年没有主母,这管家权便落进了荷叶手中。

谢妧迎自然不知这一层,只当她是个干杂活的。

见荷叶不答,谢妧迎更是步步紧逼:“罢了。”她伸出手,“现在我是殿下娶进门的媳妇,你就不要越俎代庖了,把这画舫令拿出来吧。”

“恕荷叶难从此命,请娘娘恕罪。”

“大胆!竟敢忤逆娘娘的命令!”兰花扬手就要打下去,却被厉声制止。

“东宫岂容你大肆喧哗,成何体统?”是燕彻执。他阴着脸走过来,冷冽的目光扫过三个女人。

兰花赶紧收回手,退到一旁。

谢妧迎见太子来了,以为是来给她撑腰的,她搂住燕彻执的胳膊:“殿下,妾身只是想坐个画舫都不能......这荷叶仗着自己手里有管家权,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
“无理取闹。”燕彻执只是冷冷地拂开谢妧迎的手,沉声道,“荷叶说的是事实,仙乐阁那边什么人都有,不让你去是为你好。”

谢妧迎愣住,随后被满腔委屈涌进喉间:“殿下,臣妾是您的侧妃!”

燕彻执冷眼瞧了她一眼:“没人说你不是。但你也只是‘侧妃’,莫要逾矩!”

“逾矩?那她一个奴婢可以管到主子头上就合规矩......”

“放肆!”燕彻执怒斥,“东宫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已经由荷叶打理了十年之久,这期间从未出过纰漏,这是本宫给她的权力,谁敢置喙?”

千娇万宠长大的谢妧迎在湖边吃了瘪,回殿便气得连摔了几个花瓶,吓得丫鬟们皆大气不敢出。

“一个婢女,她凭什么?”

这种时候只有随嫁的兰花敢上前安慰:“娘娘息怒。殿下不给您管家权是怕您劳累,把这些琐事都丢给下人处置。”兰花毕恭毕敬地呈上一碗热茶,“那个荷叶哪里比得上娘娘一根手指头?娘娘,咱们现在就做甩手掌柜,等到......等到您生下小殿下,咱们随随便便把他处置了,殿下也不会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。”

谢妧迎接过茶水,睨了眼兰花:“你说的不无道理。等我怀上殿下的孩子,有了底气,再把管家权夺回来!”放下茶杯,谢妧迎伸手抚上了脖颈间的吊坠。似乎叹息一般,“咱家殿下的心,到底谁能摸得清?”

门外的荷叶背过身去,漆黑的眸子看不出神色。

东宫书房。

“她当真这么说?”燕彻执问。

站在案桌前的荷叶躬身回复:“奴婢亲耳听见。”

燕彻执冷哼:“一个趁火打劫时被塞进来的侧妃,野心倒是不小。只不过可惜了她的‘谋略’,有芸香草铺在井底,别说孩子,东宫就是一只猫崽子都生不出!更何况她日日带着颗麝香在身上!”他毫不掩饰嘴角的讥讽,“处置你?就凭他?”

荷叶站在案桌前沉默地听着。

“委屈了?”燕彻执站起身,绕过案桌走到荷叶身前,单指挑起她的下巴,“今夜你来陪本宫。”

青州这些天的阴雨总是延绵不绝,下个没完没了,压抑在人心头的水汽也挥之不去。

破败的庙堂甚至连门也已经只剩半截,主人随意找来一块木板挡在门前,便是这间庙宇的门户。

刘卞敲响那块生霉的木板:“陈大哥!陈大哥!”

一个沉闷的男声从中响起,脚步也向门口靠拢:“刘卞?你怎么来了?”陈大石将木板用力推开,看见门口站着的几人时微微愣住。他的目光扫过轩昂的裴逸麟以及他身后的半斤,眼中有了警惕的神色,“你们是谁?”

刘卞抢在裴逸麟之前开口:“陈大哥,这是裴大人的儿子啊!”

陈大石的用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来回打量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的少年,风华正茂,以及同样冷毅的眉眼......的确与当年孤勇的裴恒如出一辙。他的眼中沾染上了雾气,嘴角也不自主地抽动,牵连着脸上的伤痕更加狰狞可怖。

“少主......你是少主?”

裴逸麟的心似乎被狠狠揪紧,随后是满腔的酸楚与窒息。那场暴乱,父亲身葬于此,其他的叔伯也难逃一命,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人,也只能不人不鬼的苟且偷生——顶着跛脚和烧毁的脸,住在这样破败的庙宇。

“伯伯。”裴逸麟点点头,“我是逸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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