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相信命运吗?
秦清不相信。
可是直到再次见到宋祁安那一刻,他的脸庞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视线里时,她或许错了,命运的齿轮转动,任她如何逃脱,好似都无法逃离。
奢靡无比的宴会厅之下,宋祁安一身黑色西装,就那样站在宴会厅之中,暖橘色的灯光散落在他手里的酒杯中,最后滑过他高耸的五官,落在他深不见底的眸里。
他已经没了昔日少年的乖戾,多了掌握全局的狂妄。
旁边吴伯替秦清打了圆场,“二位这是认识?”
宋祁安已经走了过来,站在对面,“上次偶然见过一面。”
话说完一半,他眼眸扫过桌子上的蛋糕,转而看向面前的秦清,“看来秦小姐也喜欢这种加了桃子的红茶蛋糕,只可惜,我以前有位朋友,看不上这种低廉的东西。”
他看向秦清的眼神,带着审视,还有种说不上来的威胁,就连旁边的吴伯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。
秦清回过神后,语气带点凉,“没想到第一次见,江家少爷就这么咄咄逼人。”
宋祁安看向秦清的眸子,忽然染上一点兴奋,像是锁定到猎物般,他难得一见的勾起唇。
“江家新收了一批粉钻,初次见面,当作向秦小姐的赔礼道歉,不知道秦小姐意下如何。”
未了,不等秦清反驳,他已经让出了一条路补充道:“听说张家世代做珠宝生意,我想秦小姐的爷爷应该也很希望你来看看这批粉钻。”
秦清看了旁边吴伯一眼,吴伯朝她点了点头,示意她过去看看。
一路上,两人无言。
秦清跟着宋祁安上了二楼,紧接着进了一间房间,屋里只留了角落边的灯带,还没等秦清完全适应昏暗的环境,便听到了清晰的锁门声。
紧接着,是男人身上的烟草味。
慌乱间,秦清抬头看向跟前的宋祁安,“江少爷,这是做什么?”
宋祁安语气有些不耐烦,甚至有些生气的意味,“还装?”
他边说边伸手拉住秦清的手腕,将她逼迫到墙角,眼神死死的锁着她。
偏偏秦清装聋作哑,将脑袋偏到了另一侧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宋祁安被她气笑,捏着她下巴将她脑袋掰正,“朱岁暖,你不是不要我离开吗?”
四目相对时,秦清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,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不安了起来,他的眉眼还是那么好看,看向她时会不自觉温柔下来。
明明从第一次见面,她就知道,宋祁安这种人,就是头难以驯服的野兽,倘若不能完全驯化对方,那她就会反被对方吃干抹净。
三年前的他,看着她的眼神,就充满了不服气,哪怕是跪在她的面前,他脊背都不肯弯一下,看向她的眼神全是以下欺上的野心。
招惹这种人,完全就是引火上身。
可惜当年的秦清完全不在乎,她只想拥有宋祁安,哪怕她是养虎自啮,都无所谓。
时隔三年再次相遇,说不心动不喜欢,肯定是假的,尤其是现在这么近的距离,秦清怕自己头脑发热,一下子就吻了上去,只好用力掐着自己掌心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我说了,你认错人了。”
头顶却传来低沉的笑,“那你就当她的替代品。”
秦清听到他的话,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她试图推开对方,“你疯了吗?”
宋祁安反而离秦清更近,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染上雀跃,“疯?江张两家从小就有娃娃亲,你觉得他们是信我们两情相悦多一点,还是信你的疯?”
秦清还想说什么,下一秒唇边就贴上了对方燥热的温度。
时隔三年的吻,像是发了疯般的拼命索取,压的秦清差点都喘不过气来。
感受着对方的温度,秦清脑子发懵,她记得,三年前宋祁安是最恨自己的人才对。
初中时,秦清的成绩仅次于年级第一宋祁安,所以她格外关注这个次次压他的人。
有次月考完,班里组织了聚会,秦清本来不想去,但听说宋祁安会去,所以她也鬼使神差的参加了这次聚会。
聚会上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,很不幸,第一轮就选中了秦清和宋祁安,在周围人的怂恿下,两人选择了抽大冒险。
内容如下:各自在对方脸上画下一张图案。
秦清本来想敷衍过去,但是被揪着做了惩罚。
宋祁安坐在她身旁,在她眼眶上画了两只兔耳朵,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时,秦清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莫名其妙的慌张。
直到后来她才知道,那是心动。
聚会结束后,秦清躲在楼道抽烟,恰好被宋祁安看在了眼里。
秦清掐了烟,走到宋祁安跟前提醒,“敢告老师你就死定了。”
宋祁安却像是没听到般,递给了她一块湿巾,“把脸擦干净了再说。”
这会刚好有人从旁边路过,秦清身上的烟味还没散走,慌乱下推开宋祁安要往楼下跑,刚好楼下也有人要上来。
情急之下,她看向了宋祁安。
就在马上要碰面时,宋祁安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,用校服外套罩着。
“哎?没想到宋学霸已经名草有主了啊?”
秦清被他抱在怀里,男生身上的衣服混着太阳晒干的洗衣粉味,意外安心,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宋祁安嗯的一声。
再往后她记不清对方说什么了,她只记着那会心脏砰砰乱跳了好久。
年少气盛,喜欢一个人就像是谁都不能说的秘密,会在无数次课间不经意偷瞄对方,会因为自己作业本挨着对方的而感到莫名开心,可唯独,这份心意,不敢让对方知晓。
唇边突然传来刺疼,随后是浓郁的血腥味在口齿间弥漫开,像是红色曼珠沙华,让人既畏惧又迷恋无比。
吃痛间,是令人沉沦的纠缠。
沉默很久,宋祁安的声音忽然响起,“你是不是还喜欢我?”
秦清想说些什么,对方却突然紧紧抱住了她,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般,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。
纵使她有再多难听的话,这一刻却都忽然如鲠在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