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舒窈的及笈礼办的很热闹。
那个时候爹爹和哥哥出征,贵妃姑姑将及笈礼办在了宫里,请的皆是朝中权贵之家的夫人
就连终日礼佛的太后都给了赏赐。
可谁又能知道那个白天被众人簇拥着的少女,晚上便上了太子的床。
“嫁人?你想嫁给谁?你那个废物表哥?”
二皇子齐王喜欢周家表妹的事众人皆知,可众人也都知晓周舒窈嫁不了这个表哥。
“还是岳家那位岳三公子?”
太子捏着周舒窈的下巴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“你.....!”周舒窈没想到,太子的手已经伸向了她的外祖家。
“你在江南和你那位岳三表哥互诉衷肠,差点便要私定终身。这次回京,便是准备让你那好姑姑为你做主嫁回江南的吧!”
太子在周贵妃宫里安插的有人,自然是知道周舒窈的舅母往宫里送了信,便是要为那位岳三公子娶这位表妹。
但周贵妃怎会放弃周舒窈这个棋子?
在她眼里,周舒窈的婚事是要为她的好儿子上位铺路的。
周舒窈的外家是江南大族岳家。
岳三公子岳青溪便是她亲舅舅的嫡三子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那位岳三公子今年便该入京赴考了吧?岳家这些年不显山不漏水,这一辈也就出了岳三这一个会读书的,不知道你们周家有没有为自己这个外家侄儿铺好前程?”
“若是没有,本宫倒是可以帮上一把。”
太子面如冠玉,眸似寒潭,唇边一抹淡笑,如春风拂过冰湖,说的话句句冰在她心。
周舒窈被太子半揽在怀中,双腿软的站不住,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。
“太子哥哥,求你放过他。”
周舒窈眼眶含着泪,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,顺着雪腮滚落,沾湿了衣襟。
“周舒窈,你可真不乖。”太子唇角微勾,似笑非笑,摄人心魄。
“我本想等你父兄回京后,便向父皇讨个恩典,让你入我东宫做个贵妾,现在看来是你不配了。”
周舒窈不傻,自然知道自家是贵妃姑姑那一派,日后是要扶持表哥齐王上位。
当初若不是爹爹和贵妃姑姑的处处紧逼,太子殿下的一对弟妹又怎么会刚出生便被送走。
甚至连先皇后的去世,都可能有他们周家的手脚在。
太子殿下本就该恨死他们周家。
东宫如今和周贵妃一脉斗的不死不休。
太子登基之时,就是他们周家满门抄斩之时。
“不入东宫,你便这般无名无分的跟着我如何?你和你那岳三表哥的婚事,我倒是可以成全。”
“只不过,需要我的舒窈妹妹时时刻刻惦念着我罢了。”
周舒窈已经流干了眼泪,肩膀轻轻颤抖,双手掩面,指缝间漏出几声细碎的呜咽,贝齿紧咬下唇,生生咬出一道血痕。
天气渐凉。
太子看她不说话也不着急,解开自己的披风盖在少女的身上,抱着她离开了这处竹林。
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被扔在了东宫的榻上。
“舒窈妹妹,这次还需要我给你喂药吗?”
太子从枕下拿了白瓷瓶,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。
周舒窈看到白瓷瓶瞬间害怕了起来,紧紧的将自己窝在大床的最里处。
太子也不想给她灌药,可她实在是太过清冷。
“我不….我不要….”
太子也怕吓到她,将白瓷瓶放在床头的横梁上,将蜷缩在一块的人儿搂进自己怀里,轻声的说道,
“别怕,今天不吃药了。舒窈好好配合太子哥哥好不好?”
周舒窈大滴大滴的泪水全都顺着脸颊落在耳边。
这里她再熟悉不过,及笄那晚,她便是被灌了药送到了这里。
周舒窈一直不知道太子对她的心思。
太子被冠以厚望,从来不和后宫这些弟弟妹妹们打交道。
她长在喜阳宫,和二皇子三公主从小一起长大,见到太子的次数微乎其微。
贵妃姑姑有时候会和二皇子商议如何给太子使袢子,也不会避讳着她。
在他们眼中,周舒窈是周家人,活该和哥哥周蔚言一样天然的要站在二皇子一脉。
直到及笄那晚她躺在太子的榻上,看到眼前俊逸非凡的太子的时候,她都在认为这是贵妃姑姑的安排。
周舒窈还记得那晚,喝了不知道什么迷药,整个身子软的如一汪泉水,连手指头都使不了力气。
就在自己自身难保的同时,还在提醒着太子这可能是贵妃姑姑的计谋。
如果太子被发现在东宫和重臣之女无媒苟合,那些御史的拓沫星子都能把太子淹死。
而她没想到的是,太子殿下不仅不赶紧把她送离东宫,而且坐在榻前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。
直到这个时候,周舒窈才反应过来,这不是贵妃姑姑的一出戏。
从此以后,东宫对她来说再也不是遥望而不可及的神圣之地,而是她的金丝笼。
她也彻底成了笼中雀。
东宫被清了场,暗卫布满了四处。
御花园里依旧热闹